他们多幸运

在一个阳光灿烂的秋日，我把爸爸带到爱珀瑞科茨餐厅用餐。在这里可以俯瞰法明顿河，供应的午餐是有机沙拉和汉堡。这是一段美好的时光——品尝美食、欣赏缤纷的秋叶、倾听河水流淌的声音。

我注意到，爸爸一直盯着一对年近70岁的老夫妻。爸爸意识到我在看他，说：“你瞧，他们多幸运，两个人还能在一起。”

我记得爸爸在妈妈去世几个月后，告诉过我：“我睡在床上伸手去摸她，可是她不在我身边。”难以想象，爸爸安静不语的时候，到底有多想妈妈？但妈妈的名字很少被爸爸提起。

爸爸是否想提起妈妈？唤起他的记忆是否会让他感觉更糟？这是否触动了他的内心深处？

我有点犹豫地问：“爸爸，你知道妈妈去世快一年了吗？”这个甚至连自己昨晚把手表放在哪里都记不住的人马上回应：“10月21日，这周日。”

我突然意识到，问题不在于你的父亲或母亲是否会怀念自己去世的伴侣，而是他或她是独自怀念，还是有其他人在身边倾听他或她的怀念。

（余娟摘自人民文学出版社《和老爸在一起的日子》一书，阎广鸿图）